人生に素直になるように

雖然不會真.的.有這種出版刊物
但是如果要做一本“世界整齊事物年鑑”
拿東京當作封面似乎可以在編輯會議上一致通過的樣子

即使是平日意見最多的歧異份子都會乖乖安靜閉上嘴。
關於日本的整齊就是如.此.這.般.的程度。
然而不僅是東京，從降落關西開始就有整齊的痕跡。
關西國際機場搭巴士到上本町，將近一小時的路程中，我真的是這麼想。

因為巴士行駛在高架道路，
所以可以清楚看見沿著海線排列了約二十分鐘的海洋株式會社、臨海倉庫，
大家都像約好了似的，遵守某種巧妙的規則，
排出難.以.挑.剔.的隊形，形成一種微妙的魔術方塊景緻。
又像被誰仔細謹慎收納過的櫃子，一切都在最.好.最.有.效.率.的位置上。
實在非常微妙。
接著又是二十分鐘的鋼鐵、化學工業區，則冒著類似電影裡道具般的濃厚白煙，
偶爾在模型大小的建築物之間，一眼便能看到綠化目的明顯的植栽。
進入三重市區當然更不用說了，
就連飯店窗台上的植物，都一.一.置.中.排列好，植物高度也差不多。
真是了不起的民族性哪。
整齊這兩個字幾乎像是呼吸一樣，既輕淡又強烈地融入日本的生活之中。

其實不只關西，往後在東京的三天裡，整齊依然過之無不及。
不禁令我要想，
舉國上下如此同心協力追求整齊的目的和動機究竟是什麼呢？
如果有機會的話，還真想隨機抽樣一百位東京市民，舉辦茶會坐下來好好聊聊。
或許有人會說「從小家庭學校教育就是這樣子」這種制式的無聊答案。
或許有人會說「沒辦法哪，凡事要是有一點點不整齊的話，我就沒有辦法好好生活。」
或許有更多人會說「嗯...你這樣問的話我會很傷腦筋的。」
並且露出無奈的表情，同時把桌上的茶和點心盤沿著某種不明的線條排列整齊。
這樣的茶會，
應該會成為東京這個城市裡少數不整齊的畫面之一吧。
至於為什麼不挑關西而挑東京作為茶會地點?
大概是因為像這樣大驚小怪的主題，似乎比較不會被東京的居民嫌棄，
同時也能愉快地結束。
要是在鳥羽舉辦的話，我想大概會太過融洽，而沒完沒了一直聊到天黑，
直到最後脫焦了，各種口味的仙貝補了又補，
在不得已的氣氛下才結束也說不定。

到了鳥羽站。
光線有點藍，溫度很低，走起路來特別注意，小心提拿行李，
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我還是一點都不想成為這個國家裡最凌亂的街景。
 

世界上的事，似乎保留一些不.整.齊.的狀態會比較好的樣子，
那樣子便不用處處都深怕打亂什麼，變得過於小心翼翼，
感覺對健康不太有幫助。
但是這種感想，若是我的日語很流暢而隨意對任何一個東京或鳥羽市民說出來，
大概都會被批評“不成體統”吧。
所以我還是安靜著，以不輸給整齊排放的行李的姿態，
在不打亂任何秩序的前提之下，
繼續前往第一天下榻的國際鳥羽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