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掉到十六度的夜晚
走進Lucky Man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偷偷下起雨
荔枝。紫色。
Bartender問我喜歡什麼口味與顏色時,我這麼回答。
看來規矩沈默的Bartender雖然微露為難神色,不過幾分鐘就替我調好這杯酒。
像是童話裡的月光朦朧,而在這樣的月色底下,有一則秘密,正在進行交換。
滿室菸味燻得我頭昏,無法找到正當理由離座,
只好隨意瀏覽右側架上的書與唱片。
很難得在人人笑鬧的Bar裡,可以看到如此景緻。
回台灣後,一直找不到這張「愛神」的專輯。
裡頭有我最愛的大提琴。
一邊心裡分神煩擾些稱不上煩擾的事 ,朋友喚回失神的我,拿來一個鎖。
她說,寫上名字吧。然後許願。掛上去便能實現了。
沒想到我進店也快一小時,居然沒留意到深紅牆上羅列著這些鎖頭。
第一時間,我想起了西班牙那面以鎖築成的厚牆。
根據某個沒根據的傳說(又有哪個傳說會有根據的呢),戀人們來到石牆前,許下心願將鎖掛上。相信愛情從此不移。相信往後地久天長。
在電視節目看到這面牆的那個晚上,我在部落格這麼寫:
我的老天。
這樣就能天長地久?
簡直就像兩個精神病患走在鐵軌上開的玩笑沒什麼兩樣。
這面牆,令人想到精神病院裡滿溢了,卻空虛著的垃圾筒。
這些錯誤,未免也正確地太可怕了些。
頓時我有點失去語言。
然後勉強笑著說我不相信呀。還被責備了不浪漫。
好吧。無所謂。我把名字寫上。沒想著什麼(或許)就掛上鎖。
(如果許了願無法實現,恐怕會把過錯怪給鎖吧?)
現在無論怎麼仔細回想,和鎖頭一起給我的鑰匙,到底去了哪裡,
實在一點印象也沒有。
又喝了一些 Whiskey。
菸味不斷剝奪呼吸空間。
極限之前,我走出Lucky Man。
溫度比想像中要低。
地面因潮溼發亮。昏暗的巷子看不到盡頭。
在北京的最後一夜。
就像這樣,一個人的雨景。襯著身後深紅色的喧鬧。
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直到現在還是無法用言語適當說明。
生命中偶爾會出現像這樣「無法用言語適當說明」的場景,
或許,
我們正是為了說明那當.中.的.什.麼而好好活著也說不定。
一定是這樣的吧。